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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意,絕對滿意。」首先拍了拍手,銀杏刻意地笑出聲來,可那笑聲依舊不失優雅,司空在一旁聽了就知道對方壞心眼又犯了。

 

  銀杏終究是第四組織的首領,首領這件事不是耍耍嘴皮子,光明正大周旋列國就能擔當得起了。

 

  說到底,銀杏作為組織代表與其他大國對抗時小動作也少不了,踒齪事也沒少做過,要想當首領那心眼怎麼會好,銀杏跟其他大國的君主比起就是想法不一樣,作風柔和點罷了。

 

  長期待在銀杏身邊的司空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銀杏接下來想做什麼。

 

  「您滿意就好,我還怕編得不好呢。」章天延微微挑起眉,多少知道接下來大概沒什麼好事情,端起了水先喝一口壓壓驚再說。

 

  「聽你這麼說,那你就是神明大人對吧?那麼我方便請問,神明大人您何不大手一揮把那些叛亂份子全掃除就好了?自己世界的軌道不能改,別的世界總可以吧。」銀杏親切地笑了笑,嘴裡對章天延說著神明大人,口氣上倒也不見幾分尊敬,更別提那後面才突然改得您字了。

 

  「來到別的世界之後,我的力量會受到影響。」吞了吞口水,章天延沒把對方那句神明大人的諷刺往心裡放,多少也是知道對方肯定起了疑心。

 

  是啊,這肯定是說不通的。就說異世界的人過來都可以左右了,他一個異世神明怎麼不行?

 

  「原來是受影響。」銀杏挑挑眉,表面上還是不發作點點頭,「說到力量這件事,我好像沒說過司空力量的危險性,那力量很是危險,就像之前那樣一不小心這個世界都毀被吞噬掉的。」

 

  順著章天延提起的力量,銀杏若有所思地望向了遠方,然後又突然對著章天延燦爛一笑。

 

  銀杏雖是美人胚子,但這麼衝章天延一笑,反倒讓章天延不禁膽戰心驚。

 

  「以前我們的處理方式都是趕緊給司空打一劑壓制針讓他的力量平息下來,只是今天我的腳被壓住,當時真的被嚇出一身冷汗。」說完,銀杏立刻還低下了頭繼續說道,「真的非常感謝神明大人您出手搭救,竟能用受影響的力量壓制司空,真的非常感謝。」

 

  銀杏這一嘴上說得是感謝,話裡卻明明白白的挑明了章天延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在這裡過家家酒,能壓制住司空怎麼壓不了弗奧的。

 

  但也間接說明了,司空的力量是可以反將一軍弗奧,這也是銀杏的憂心之處。

 

  她還是在擔心司空會被利用。

 

  所以她才要問,問得更深,把所有人的根都刨出似的問得一乾二淨,否則她安不下心。

 

  她是縱橫列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群人藏的是什麼心思,她有個直覺,這些人還有事情瞞著她。

 

  微微蹙起眉,章天延又搔了搔腦袋,只見他思考了半晌後最終只得嘆口氣。

 

  「您別用話術損我了,我不擅長這種事情,我老實交代就是了。」最後放棄般的垂下肩膀,章天延只得無奈地勾起笑容面對銀杏。

 

  雖說是神明,但要說他回歸神明身分做正經事的日子也不過半年,這種對峙哪裡是銀杏的對手?

 

  「實不相瞞,我跟司空你們的世界其實是同一個世界。」

 

  「啥?」

 

  章天延這話一說出口,銀杏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司空差點沒跳起來做了反應。

 

  「什麼意思?」蹙起眉,銀杏不解地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章天延尾音剛落,連司空都能聽見銀杏深吸深吸了一口氣,企圖平復心情的樣子。

 

  可不是嗎?章天延是神明,掌管命運的神明,這樣的神明與他們是同一個世界來的,也就說明章天延是司空他們世界掌管命運的神明。

 

  不說銀杏,連司空自己都有些堵氣了。

 

  「你一直都看著。」一雙比淺藍還要更淡的雙眸冷冷地直視著章天延,銀杏的口氣沒有疑問,反而帶著篤定,「你一直都知道。」

 

  垂下了眼簾,章天延低著頭不敢做答。

 

  他的確是知道司空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世界未來會出什麼事他作為神明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的確有愧於司空。

 

  良久,章天延才緩緩開口答道:「是的。」

 

  促不及防的啪地一聲,銀杏當場打了章天延一個巴掌,那力道不大也不小,卻已經足夠讓不遠處的叔祽顤及叔凌汛聽到了。

 

  「無恥。」張開雙唇,銀杏的聲音幾乎冷到了極點。

 

  面對銀杏的怒氣,章天延還是只得無奈地勾起笑容。

 

  「我是無恥,但我也莫可奈何。」

 

  他看著卻不能動手幫忙,知道對方在受苦也不能出手。這是世界的軌道,人類自己選擇的道路,即使身為神明他也不能恣意出手。

 

  自己的選擇,必須自己去承擔責任。

 

  「我繼續說下去吧。」看著氣到暫時不想跟他說話的銀杏,章天延聳聳肩只得自己繼續說下去,「阿雪出事之後,三家族的人想方設法地想要找出改變命運的方法,法術是不能重來,逼得三家族只能開始試著去其他世界尋找。」

 

  這也就是為什麼,叔祽顤及叔凌汛會出現在埃爾維尼亞的原因了。他們踏遍各個世界,最終在這裡落腳。

 

  「而我,則是想著到未來去看看是否有可能改變命運。」接著,章天延看了司空一眼,「然後我在未來,發現了司空。」

 

  司空的出現,幾乎給了章天延一個希望。

 

  在數以萬計的命運線裡,章天延看見了幾條司空存在的未來,也讓他看見了可能性。

 

  「司空可能不記得了,但過去他與司晴兩人逃命時曾經有人在山裡為他指點了一條藏身處,那個人就是叔凌汛。」只是現在在埃爾維尼亞的叔凌汛來自於過去,自然不會記得司空的事情。

 

  「那時候叔凌汛有說過,司空身上有那個孩子的味道,他的意思是司空身上有那個孩子血緣的味道。」但對於當時的司空而言,肯定是不知道叔凌汛在說什麼的。

 

  「司空是阿雪的後代,這就是我想說的。」

 

  所以司空給了他們一線希望,代表著阿雪是有機會活下去的,而章天延必須要找到方法。

 

  「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借用司晴的力量嗎?」覺得自己腦袋的理智線又斷了一條,銀杏冷著一張臉問道。

 

  改變命運的方法,嘴裡說得好聽,銀杏轉個彎就知道他們要得是司晴的能力了,再說司空是希望的話,那也是當初司晴動了能力才讓司空活下去。

 

  說來說去,章天延那群人的心思就是要司晴的能力了。

 

  見銀杏的樣子,章天延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只敢心虛地坐在原地。

 

  事實上,章天延要得的確就是司晴的能力了,叔祽顤及叔凌汛在得知司晴的能力之後估計也是相同的心思,問題只是要怎麼跟對方談條件而已。

 

  「你們自己去向司晴說,只要不拿司空當條件我就不管了。」看著眼前的人許久,銀杏最後只得深深嘆口氣。

 

  銀杏的意思很簡單,也就是在告訴章天延決定權不在她手中,要他們等司晴醒來再自己去問,如果司晴願不願意幫忙她無法插手。

 

  只是思及章天延,銀杏才多加了不可以牽扯到司空當條件來談,章天延既然當初可以對他們、對整個世界見死不救,也就代表對方有可能同樣會以司空要脅。

 

  「如果我就是要拿司空當條件呢?」章天延有些為難,他很清楚要說動司晴不牽扯到司空,那可是難上加難,「妳總不能對我做些什麼,弒神之罪妳一介凡人怎承擔得起?」

 

  叔祽顤是妖,叔凌汛是神靈,比起凡人還是高一點,章天延倒是好奇對方要拿什麼當底。

 

  聽著章天延的話語,銀杏反倒輕輕笑出聲來了。

 

  「我怎麼就沒聽說過,死人能說話呢?」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章天延,銀杏頓了頓,「這裡是異世,您的兄姊管不到吧。」也就是說,就算在這裡殺了章天延也不是在他兄姊的眼皮底下,只要看見的人不說,那麼這件事就誰也不會知道。

 

  「妳說得沒錯。」章天延這回反而沒有被銀杏壓制住了,倒是衝著銀杏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一時之間讓銀杏看愣了眼,立刻翻起心思猜對方那笑容底下藏得是什麼刀。

 

  可惜,還不等銀杏想出,章天延就先繼續說了下去。

 

  「但銀杏小姐也必須記得,秘密不會永遠石沉大海。」

 

  「什麼意思?」沉下了漂亮的臉孔,銀杏看著章天延,腦袋倒是立刻運轉起來,思考自己有什麼把柄握在對方手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章天延依舊是那般燦爛的笑著,只見他最後動了動雙唇沒有繼續發出聲音,卻讓銀杏臉上的笑容立刻斂起。

 

  司空離得最近也沒能看清楚章天延說了什麼,別說離得較遠的叔祽顤及叔凌汛了。然而司空怎麼想也想不出,銀杏會有什麼把柄被章天延握著,以至於她連平常的笑容都斂起了。

 

  他想不到,其他人也想不到。

 

  夜深了,司空愈是思考就愈是能感到眼皮的沉重,最後聽見叔祽顤跟叔凌汛過來跟章天延及銀杏換班守夜後,他終於是支撐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懷著不同的心思,他們進入了夢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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