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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到第四組織已經有一年左右了。

 

  第四組織在現今的世界構成中已經儼然成為被民眾公認的第四大國家,而且是相當接近理想鄉的國家。

 

  重視人權,人人平等,男女平權並且擁有良好的福利制度。

 

  對於存在奴隸制度,甚至將人體兵器應用在戰場不將人當人看的現今世界而言,第四組織無疑就是一個理想鄉。

 

  第四組織已經在大約十年前左右與各國簽訂人權平等條約,約束彼此不將小於十五歲的孩子納入奴籍,此後便時常潛伏於各國當中監視各國是否違約。

 

  在這十年間受惠於第四組織的孩童不勝少數,近幾年其他三大國家已經鮮少再將低於十五歲的孩童納為奴隸,或是送入實驗室改造為人體兵器。

 

  總而言之在人權的進步上面,第四組織身為功臣當之無愧。

 

  不過,身為組織首領的銀杏大人究竟是怎麼崛起的?最初又是如何找到人脈?在成為組織首領前隸屬哪個國家又是從事什麼要的職業?是平民?貴族?皇室還是奴隸?

 

  這些事情外界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任何答案。

 

  唉呀,說了這麼多結果他忘記自我介紹了。

 

  他叫做言少華,原屬西方聯盟無登錄遊民,再等了漫長的四年四個月零四天這種四四四不吉利又令人絕望的數字之後,終於等到庇護候補資格得以進入第四組織。

 

  進入第四組織後的日子比他想像中要好得太多,歸功於第四組織他也終於能像同年齡的孩子一般上學、讀書識字。

 

  不過大約在上個月左右,他們班上來了一個轉學生。

 

  名字嘛,好像是叫司空吧?轉學生自我介紹那天他睡著了沒聽清楚,總之是個黑髮黑瞳的東方人。

 

  本來會到第四組織的人多少都有點不堪的過去,像司空這種突然轉學過來的更是如此,但也許是因為同學間彼此都是差不多的背景緣故,他們之間總是有個默契不會向對方問起過去的背景。

 

  司空個性溫溫和和的,待人也彬彬有禮,算是非常普通的平凡乖乖好學生吧。

 

  直到這個平凡的好學生在他眼前翻牆逃課前,言少華都是這麼認為的。

 

  喔對了,那天天氣還不錯,難得沒有下雨。

 

  「抓到囉,現行犯。」看著眼前已經一隻腳翻出外牆的司空,言少華吸了最後兩口鋁箔包,接著便隨手將垃圾丟到了監視器看不到的草叢中。

 

  言少華腦中轉了轉,覺得如果就這樣舉發對方還能被表揚的話,現場把司空抓起來也不壞。

 

  誰知道那個轉學生心裡一急,倒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一把拉住言少華,言少華只覺得眼睛一花、被一種不可思議的怪力一抓,回過神時他已經變成轉學生的翻牆共犯了。

 

  「……你有必要讓我成為翻牆共犯嗎?」看著學校那不算特別高的灰色外牆,言少華有些無語實在不知做何感想。

 

  「你不說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了。」司空先是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西裝褲上的灰塵,才轉而走到言少華面前要拉對方站起來。

 

  「同學你是不是無視了監視器的存在?」借著司空的手,言少華站起身之後指了指不遠處的監視器問道。

 

  只見轉學生沉默了半晌,最後言少華看著對方拾起一顆石頭便要往監視器的方向扔過去。

 

  言少華根本來不及阻止司空,就這樣目睹了監視器被石頭謀殺的命案現場。

 

  很好,這下他肯定也得跟司空一起賠償那支監視器了。

 

  司空默然有些無語,只好再三拍胸脯保證他們倆絕對不會出事,即使如此言少華仍然是半信半疑。

 

  「出不出事我覺得無所謂,話說你是有什麼事需要到翻牆出來嗎?」俗話說狗急跳牆嘛,那肯定是有急事才要來翻牆了。

 

  「也不是什麼急事啦……」有些猶豫地說著,司空突然聽到圍牆內有人過來查看的聲音,一陣緊張他連忙拉著言少華拔腿就跑。

 

  作為被拖累的事主,言少華根本就沒有司空那麼好的體力,只見司空跑了整整十分鐘都還臉不紅氣不喘,言少華已經極為脫力了。

 

  「等一下!給我等一下!你到底是哪裡來的怪物,正、正常人會、會……」好不容易集滿氣說了前面一大串話,言少華很快又氣喘噓噓的喘著氣。

 

  「我只是體力好一點。」去附近的雜貨店幫言少華買了一瓶水,司空面不改色地說出謊話。

 

  「睜眼說瞎話。」一把搶過玻璃瓶,言少華根本就不在乎司空買那瓶水花了多少錢,先喝再說就對了,「所以呢?你到底想幹嘛?」

 

  只見司空拖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子,才支支吾吾的開口說道:「今天,是我哥的生日。」

 

  啊,原來是想送生日禮物。

 

  言少華一邊喝著水一邊如此想道。

 

  「雖然也可以放學再去買,但因為我上下學都是司機接送,司機又會把我的行蹤告訴我哥……總之,我想要給我哥一個驚喜,所以不希望被司機發現。」

 

  「原來如此……」言少華覺得自己方才彷彿聽見了什麼公子哥的神祕煩惱。

 

  例如司機專人接送什麼,話說回來第四組織還存在這種高層階級嗎?

 

  因為司空是插班進來的學生,所以言少華一直認為對方應該跟自己是差不多情況的人,結果其實不是也就算了,其實生活狀況還挺富裕的嗎?

 

  微微的皺起眉,由於過去的生活經驗,言少華對於這種有錢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感,更正確一點來說,其實厭惡至極。

 

  不過話又說回來,司空那渾身的蠻力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明明看起瘦瘦小小沒什麼力氣的感覺……

 

  「你有推薦的蛋糕店嗎?」見言少華久久未說話,司空偏著頭突然問道。

 

  「啥?那種事我怎麼會知道啊……」回過頭,言少華連第四組織有賣蛋糕的事情都不知道好嗎!

 

  司空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感到一股視線在盯著他們。

 

  是敵人嗎?抑或是什麼……

 

  「啊,第五大道那邊不是有很多甜品店嗎?去那邊看看不就知道了。」似乎並沒有感受那股到異常的視線,言少華悠悠哉哉地搬出手指開始用最近學到的數學能力細數街道的名稱。

 

  「你還跑得動嗎?」看了一眼遠方的牆角以及隔了一個街口的公園,司空忽然冷下了語氣如此問道。

 

  「欸,第五大道雖然很遠,我覺得用走的也行啊。」比出誇張的手勢,言少華真心不想再操勞自己的小身體了,跑步什麼的還是留給體育課吧。

 

  「飛刀或手槍,你擅長使用哪一個?」緩慢地後退輕輕拉住言少華的手腕,司空試著思考在確定對方身分之前他跟言少華可以逃多久的時間。

 

  第四組織的領地並不算大,他們目前位在第一教學區,雖然第一區也設有通報所,但如果往第一區通報所去的話肯定會正中敵人下懷,況且第一區通報所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也太遠,這樣思考下來前往第三區或第四區的通報所大概會最為理想的路徑。

 

  但是從這裡前往最近的第三通報所得先經過第五跟第六里街,抄近路轉入第十小徑往第四大道的方向跑。

 

  有時候司空不得不懷疑為第四組織街道命名的人是不是特別熱愛數字,每一條路跟街區都是使用數字命名,都不知道剛到這裡的新人為此碰上多少困難。

 

  「呃……我擅長丟回力鏢。」聽見司空的問句,言少華楞是擠出了答案,可惜答非所問。

 

  「那小刀給你。」司空靠近言少華的耳畔輕聲說道,在他尾音落下的瞬間,言少華頓時感到某種冰涼的東西被藏入自己的袖口中,緊接著他還沒反應過來,司空便立刻用方才那股怪力拉著他開始拔腿狂奔。

 

  「喂喂喂等一下啊啊,突然之間為什麼跑起來……嗚哇啊啊!」在被司空拉著跑的起先,言少華嘴上還有些碎念的不滿,卻在聽到身後數十發槍響後瞬間尖叫了起來。

 

  光天化日下上演全武行!話說這裡不是號稱絕對中立的第四組織嗎!為什麼會有槍!為什麼大白天會有人拿槍在街上掃射!

 

  「安靜一點。」面不改色的往後回敬了好幾槍,司空微微皺起眉頭,言少華的聲音已經嚴重影響到他判斷敵方的位置。

 

  「對、對不起。」連忙摀住嘴巴,言少華委屈的說聲對不起。

 

  可是為什麼司空可以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槍,眼睛眨也不眨的朝後面開槍啊!

 

  言少華為自己抹了一把汗,他是真的以為第四組織是非常非常和平的地方才申請了四年四個月零四天的難民庇護欸!

 

  這是詐欺!要求索賠!

 

  「你扔刀子的準確率有多高?」帶著言少華跳進一棟空屋的圍牆內後,司空立刻拆下了空彈匣,熟練地從背包裡拿出另一枚彈匣換上。

 

  「我真的只有丟過迴力鏢……大概、馬馬虎虎吧。」

 

  「沒關係,我掩護你。」司空又翻了翻書包,接著當著言少華的面前拿出一顆炸彈。

 

  「這是真貨嗎……?」覺得自己的手不經意地抖了一下,言少華吞了口水問道。

 

  「丟一次就知道了。」面帶微笑地拿著炸彈司空到這個時候都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算了,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決定放棄追問炸彈的事情,言少華將話題轉回來他們現在的處境。

 

  雖然不清楚目標是他們之中的哪一個,但言少華也知道現在他們得想辦法到通報所去尋求保護,否則就算司空身上帶再多武器,子彈也有用盡的那一刻。

 

  「你把刀子丟出去看看他們會不會開槍。」

 

  「如果開槍了你要怎麼辦?」

 

  「把炸彈扔出去,開溜。」

 

  「……」

 

  就沒有溫和一點的處理方法嗎!

 

  以暴制暴是對的嗎!這裡不是中立且和平的第四組織嗎!說好的理想鄉呢!

 

  言少話內心無限哀號,此刻的他深深覺得自己肯定是倒了兩百輩子的霉運才會一生運氣都這麼糟糕。

 

  往好處想,他已經把霉運都賭在這一生了,下輩子肯定會比較幸福……

 

  才怪。

 

  「所以你要丟刀子了嗎?」看著言少華遲遲沒有行動,司空先是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動靜後回過頭問道。

 

  「如果我不丟的話?」

 

  「我會開槍。」拉開手槍保險,司空一副蓄勢待發。

 

  「我丟我丟,我現在就丟。」手忙腳亂地擠到司空身邊,言少華可不希望對方探出頭去跟對方在大街上來個火力撕拚。

 

  雖然剛剛就已經上演全武行了……

 

  司空倒是相當無所謂地聳聳肩讓出位置給言少華,兩個人同時併排著觀察對面的狀況,待到言少華準備好之後,司空一打暗號,白亮的刀子立刻準確又凌厲的從言少華手中執出。

 

  只是刀子一出,數到槍聲登時響亮了整個街區。看到對方的反應,司空立刻拿出方才自背包中取出的炸彈,俐索的拉開保險就直接往外邊丟,然後拉著言少華就要溜之大吉。

 

  炸彈被司空扔出去後,並沒有如言少華預期般地出現巨大火光,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煙霧產生,爆炸的聲響也比真正的炸彈要小了一點。

 

  煙霧彈?

 

  「我怎麼可能真的扔炸彈出去,這附近可是還有一般住戶的存在呢。」司空拉著言少華的手腕哈哈笑了兩聲,另一隻手剛才還不忘記帶上背包離開。

 

  他們一起沿著第三大道的直線行走,在經過第五里街的時候,司空原本想要做一些陷阱誤導對方以為他們轉入第五里街而不是他們實際上要去的第六里街,但言少華認為對方很快就會追上來而阻止了司空。

 

  一直到轉入第十小徑之前,其實他們後面的路程都還算是順利,司空本來的腳程就相當快,體力也不錯,對方一被煙霧彈擾亂之後顯然沒有辦法順利追上他們。

 

  只是相較於言少華這種普通人而言,他能跑到第十小徑就已經是極限了。

 

  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言少華與司空兩人盡量將自己躲在隱蔽的牆後,小徑不如外面的大街,這裡人本來就比其他區域少了一些,言少華一直來到小徑才真正的體驗到杳無人煙的感覺。

 

  「呼……司空,這裡很常發生這種事嗎?」深呼吸了一口氣,言少華盡量緩和自己的呼吸。

 

  「嗯……應該說是我很常遇到這種事吧。」偏著頭思考了一會,司空如此應答。

 

  「所以才要司機接送?」

 

  「正解。」

 

  「為什麼?」

 

  「再告訴你的話,你將會因違反第四組織難民庇護法第五十六條而被遣返,我勸你最好別問了。」

 

  在言少華想探問原因的話語脫口說出後,司空卻突然對他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容,示意他別再繼續問下去。

 

  話又說回來,難民庇護法第五十六條內容是什麼來著……

 

  言少華當時急著想要逃離西方聯盟,基本內文都沒什麼看全部勾選同意之後就交出申請書了,不過當時也不識字,寫那麼多他也看不太懂啊!

 

  同意欄還是相關機構的人態度很差的告訴他那邊全部勾起來就好。

 

  現在想想當時還真有勇氣,不然一不小心簽下賣身契那還得了。

 

  「還走得動嗎?」向言少華伸出手,司空已經大致充好電準備與言少華手牽手就這樣一路衝到第三通報所。

 

  可憐身為平凡人的言少華搖搖頭,直接摧毀司空的幻想。

 

  「你的體力太好了吧,明明那麼瘦……」言少華自認體型上應該略勝司空一籌的,卻怎麼也沒想到實際上的體力相差這麼多。

 

  「也還好啦。」搔搔臉,司空自認自己的體力應該只是普通級的而已,哥哥那種體力才真的算是好,「不過如果你走不動的話,我們要怎麼辦才好呢……」

 

  原本司空是覺得快速的脫離後面這群人,然後衝去買蛋糕回家掩飾一切,可他剛剛都扔了一顆煙霧彈出去,而且時間上也已經接近家裡司機到學校接他回家的時間了。

 

  也就是說,他哥絕對會發現他翹課、破壞監視器以及在半路被跟蹤後直接開打的事情。

 

  ……司空突然覺得十分不妙,被他哥發現他偷溜出校園的話事後一定會被撈撈叨叨的碎念一頓。

 

  「都跑到這裡了才開始想自己之後會怎麼樣嗎?」

 

  正當司空想起自家老哥的那一瞬間,司晴沉穩的聲音冷不防出現自司空身後傳來,司空整個人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過身查看,果然看到自家老哥正一臉不滿的看著他們兩個逃課的學生。

 

  「我是被司空拖下水的。」識時務者為俊傑,言少華果斷地將責任全部推到司空身上。

 

  「欸欸,明明是你要偷看我翻牆。」司空不滿反駁,將目擊者淪為共犯是常識好嘛!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把我拉下水啊!」

 

  「但是你都看到了……」

 

  「夠了,都閉嘴。」不想看兩個小孩子繼續吵嘴,司晴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都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司空,最近東方聯盟在試圖派遣人員進入第四組織回收你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蹙起眉頭,為了揪出放那般人馬進來第四組織的幕後黑手,司晴這陣子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工作。

 

  「哥你不也是被盯上了……」嘟起嘴,司空就是不滿司晴說的好像一副被盯上的人只有司空而已。

 

  既然他們倆人過去都待過同一所實驗室,那麼對方自然也是理所當然地想要同時回收他們兩人。

 

  「論起體能上的實力,我可是比司空你強上很多喔。」先不說目前在第四組織擔任的職位,光是以前待過暗殺部隊這點司晴就認為自己絕對比司空具有自保的能力,還輪不到被擔心的地步。

 

  「論起能力上的差距,我比哥哥強上一些吧?」雖然預知也是相當麻煩的能力,但司空認為如果自己的能力要施放的話,就算被哥哥預知倒也沒辦法及時做出防禦。

 

  雖然哥哥可以進一步使用能力扭轉結果,但那畢竟是需要代價的……

 

  「就算是這樣司空你也無法在大街上隨意釋放能力吧?那可是大範圍無差別攻擊喔。」司晴笑了笑,早就想料想到司空會搬出來的說詞。

 

  「哥!」

 

  「好了好了,你們兄弟倆先歇會,我在旁邊有聽沒有懂啊。」這次倒是在一旁聽兄弟倆吵嘴的言少華先受不了,連忙出聲阻止這對兄弟繼續說下去。

 

  什麼能力?什麼回收?為什麼盡是些他一句話都聽不懂的東西……

 

  「說到你,你是一年前申請難民庇護候補進來的言少華吧?」將注意力放置到在司空身旁的言少華,當時負責經手相關資料的司晴想起了這個人當時所寫的申請書。

 

  「呃……對,我是。」有些驚訝於司晴的記憶力,言少華點點頭證實了司晴的問句。

 

  「你知道你剛剛聽到的內容已經違反條約了嗎?」

 

  「簽條約時我不識字。」誰知道條約都寫了什麼啦!

 

  「我想也是。」

 

  「啥?」

 

  這傢伙剛剛是不是說我想也是?他說了對吧?對吧!

 

  那不就是說司晴早就知道他四年前交申請表時不識字的這件事嗎!明知故問!還故意刁難他!

 

  司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言少華又一副想揍司晴的表情,突然變成局外人的司空只好向司晴投以疑問的視線訊問對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身在西方聯盟卻是使用東方帝國的取名方式,其中的原因……我想我不用一一解釋了吧?」幾乎是瞬間注意到司空疑問的眼神,礙於言少華在場,司晴起先並不想說明太多,但畢竟這又是司空想要知道的問題……

 

  最後,司晴有些困擾地嘆口氣,轉了個彎繞了圈子,算是勉強地解釋了箇中理由。

 

  司空在一旁稍微用生鏽的腦袋轉了轉,大致只能推出應該是戰爭中被俘虜的一般居民,不過通常俘虜的待遇或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言少華能撐到現在還成功通過難民庇護申請也的確不容易。

 

  「總而言之,後方的追兵我已經解決了,你們跟我一起走一趟第五區域中央吧。」

 

 

 

 

 

  在中央區做了一趟詳實的筆錄之後,言少華坐在方才官方堅持要專門送他回家的轎車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今天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二倒楣的日子了,先是被轉學生用莫名怪力拉出圍牆,然後被拉著跑一整天還體驗被追殺的感覺,言少華認為他一年份的運動額度大概都用在今天了,沒有任何剩餘。

 

  「嘛,你就別嘆氣啦,往好處想你今天也算是有了人生新體驗。」坐在駕駛座開車的金髮女性一邊操縱著方向盤,一邊隨意地向言少華搭話道。

 

  「我覺得我的人生不需要這種體驗,謝謝。」合掌表示銘謝惠顧,身為平凡人的言少華這輩子完全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呵呵,真是有趣的反應。」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車子,女性帶著墨鏡的雙眼先是看了眼後照鏡後繼續說道:「不過也真是稀奇呢,司空他居然會主動親近別人,對了對了,你跟司空是什麼關係?是同學還是朋友?還是說其實是情侶?」

 

  「才不是什麼情侶!我們只是同學!」聽到情侶這兩個字眼的瞬間立刻大聲反駁,言少華覺得自己今天根本只是被拖下水的小小受害者,誰跟那傢伙是情侶了!

 

  「呵呵,愈掩飾就顯得你們愈像真正的情侶。」刻意在語尾拉長音,女性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莉莎姊!」有些賭氣喊道,言少華可不能忍受對方總是這樣調侃自己。

 

  「好啦好啦,我不說你了。」呵呵笑了兩聲,身為司晴同事兼任本次送言少華回家任務的莉莎娜嘴角依舊保持著漂亮的幅度說道:「不過也難得司空今天這麼有心想要慶祝司晴生日呢。」

 

  想幾個月前司空剛準備要進入學校念書時,兩兄弟曾為了一些幼稚的原因鬧了彆扭,搞得他們在組織內極為聰明的司副首領還為此徵詢她的意見,現在想來實在好笑極了。

 

  「他們以前感情不好嗎?」無法理解莉莎娜口中的意思,言少華探問道。

 

  然而看那對兄弟今天的表現,明明就一副還不錯的樣子,甚至可以當街曬恩愛的說。

 

  「也不是說感情不好啦,只是以前因為一些事情是他們兩人之間產生了裂痕……」前些年司晴剛被帶回來時,那對兄弟的關係簡直糟透了,特別是司空的反應簡直讓人心碎。

 

  後來司空消失好一陣子,司晴也跟著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兄弟倆再回來時,他們之間的氣氛突然就改善相當多了。

 

  莉莎娜曾經去想過為什麼,但從未去問過為什麼。

 

  她不會去過問那對兄弟消失的期間都去了哪裡,她寧可聽取首領的說詞——銀杏大人派遣司空兄弟前去執行為時一年的機密任務。

 

  她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說法,但有些事情還是讓它永遠成為祕密就好。

 

  「欸……現在感覺真的還不錯啊……」回想起方才司空那副說什麼也要買蛋糕的樣子以及兩兄弟吵嘴的畫面,言少華其實有點難以想像他們吵架的樣子。

 

  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決裂呢……

 

  「不過,突然麻煩你這件事,實在有些抱歉。」看了一眼言少華,莉莎娜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歉。

 

  言少華聞言,微微地楞了愣,像是沒有想到莉莎娜會突然道歉一般。

 

  最終,他低下了頭。

 

  「沒關係。」

 

 

 

 

  司空領著司晴一起回到他們現在一起生活的住宅時,司空特別一把向前三步併作兩步搶走了司晴手中的家門鑰匙。

 

  「怎麼,這麼急著想要回家了?」笑著讓司空輕而易舉地從自己手中奪走鑰匙,另一隻手還提著蛋糕的司晴倒是奇怪今天司空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今天下午才逃課,晚上就急著想回家的學生,就司晴的記憶中大概也只有司空一個人了吧。

 

  司空沒有回答司晴的疑問,只見他迅速地轉動了大門的門鎖,接著卻轉身背靠在門上神秘兮兮的謹慎向司晴說道。

 

  「哥,你可以在這裡先閉上眼睛嗎?」

 

  司晴更是奇怪了,司空原本計畫的驚喜應該是買蛋糕給自己,現在蛋糕變成他跟司空一起去買,司空還能變出什麼把戲?

 

  「好吧,我在這裡閉上眼睛。」心裡還是不斷猜測司空想變什麼驚喜,司晴無奈地閉上眼睛配合對方。

 

  然後,他先是聽見家門打開的聲音,接著司空有些雀躍的腳步聲繞道他身後將他慢慢往前推,一隻手還若有似無的想矇住他的眼睛。

 

  接著,室內照明設備的按鈕被按下,他感到眼前一亮,下一秒拉炮的聲音立刻被拉響,還伴隨吹嘴的聲音。

 

  「可以睜開眼睛了。」司空的聲音明顯相當開心,將手自司晴眼前移開之後,他往後退了兩步關上家門。

 

  司晴睜開眼時,就這麼看著莉莎娜手上拿著拉炮,下午才見過面的言少華則是略顯尷尬地負責吹嘴。

 

  家中不知何時已經被佈置得宛如生日派對一般,到處都充滿著漂亮的裝飾極精美的小燈炮。

 

  「哥哥,生日快樂。」就在司晴失神的看著眼前景象時,司空已經轉到了司晴面前,向司晴遞上了一個小盒子。

 

  自司空手中接下盒子,司晴看見裡面裝了一只精緻的耳環,打從心底的笑了開來,「好啊你們,居然聯合起來搞我。」

 

  他所剩的記憶中顯示過去他很少慶祝生日,所以或許該說今年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慶祝生日。

 

  「好了好了,我們來吃蛋糕吧。」習慣吃西式甜點的莉莎娜一拍手,就是要大家先洗手吃蛋糕,手腕上的紙手環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欸,應該是要先吃飯吧,都煮了一桌了。」今晚負責準備晚餐的言少華頭上還戴著生日禮帽,身為主廚肯定是不能忍受滿桌的菜色被擱置下來。

 

  「這種事情應該是讓壽星決定吧。」看著莉莎娜及言少華兩人各執不下走入廚房,司空連忙追了過去。

 

  「我覺得都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站在原地看著眾人,司晴低下頭珍惜的撫過那只耳環,「謝謝你們。」

 

  如果,以後都能這樣慶祝就好了。

 

  後來他們又慶祝了很長一段陣子,莉莎娜堅持要司空唱生日快樂歌給司晴,司空最後拗不過對方難得開金口引吭高歌,卻不料一旁的言少華早已準備好電子設備將司空的嗓音給錄了下來,說是他準備給司晴的生日禮物。

 

  然後他們又一起圍著蛋糕許願,司晴說他希望大家都平安,司空又說願望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他只好有些傷腦經的重新許願。

 

  其實願望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直都只有一個。

 

  他希望司空能夠幸福的活下去。

 

  僅此而已。

 

  夜深了以後,莉莎娜便開車先送言少華回家,之後過來幫忙收拾殘局之後也回就回家去了,留下兄弟倆人在屋中。

 

  吱呀地一聲,躺在床上的司空睜開眼睛,聽見自己的房門被推了開來。

 

  「司空,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嗎?」司晴坐上床邊,伸手輕揉司空的軟髮。

 

  「嗯……」

 

  如果再給他一個願望的話,他希望……

 

  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使他們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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