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司空及章天延二人在各自解散後,便立即照著卡萊娜所說的方向去救援夏洛特及司晴。根據卡萊娜的說法,有一批人藏身在下城,另外一批人則是藏身在近郊城外的廢棄酒樓中,如果沒有意外,司空他們可能會在酒樓與隊長等級的人物見面。
弗奧除去首領及副首領兩人以外,另外還有七個由東部叛亂人民組成的小隊,小隊以上自然就有七位隊長統帥。
目前知道的情報當中,已經確認前百花使者海德菈為其中一名隊長,但所屬小隊暫且不明,莉安露推測上次前來襲擊的人當中應該也有幾位隊長的存在,特別是使用精神攻擊的那一位。
精神攻擊並非人人皆可使用,能使用的人必定會使用黑魔法,同時也肯定是隊長等級的人物,必須非常小心。
章天延自告奮勇地站在前面打前鋒,讓司空在自己身後緊緊跟著,只可惜章天延的一舉一動都不夠小心,在司空眼中一下對方不是一下子頭探得太出去,就是經過草叢時的聲音動靜態太大,還有就是過度的緊張。
由於他們是一前一後緊密的配合,眼前又是四下無人的空曠草地,司空能清楚聽見對方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
「換我到前面吧。」終於忍受不住章天延那彆腳的探查功夫,司空嘆了口氣點點對方的肩膀主動提議道。
這傢伙先前能毫髮無傷的出各種任務,其實根本只是因為運氣比別人好吧。
「咦?啊……抱歉。」自認自己的確不怎麼適合在前方探查,章天延心底也明白司空差不多該看不下去了。
沒辦法,誰讓他以前的世界是和平的快樂世界呢?
「沒關係啦。」揮揮手,司空壓低了聲音表示沒有關係,章天延以前也有說過自己的原世界是非常和平的世界,幾乎沒有階級歧視也不會因為資源不同而產生差異,家庭經濟有困難的話社會上有不乏有好心人會伸出援手。
司空有時候總是會去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那樣的和樂的生活變成他後來所生活的世界。
「小天你應該很少做這些事吧?」蹲在牆後往外瞥了一眼,司空確定前方沒有問題後打了手勢讓章天延隨自己繼續前行。
「以前在原世界的時候嗎?」跟著司空一同躲到草叢之後,章天延隨手張了一個術法,讓他們與草叢的景色暫時合而為一,若不接近的話從外表看是看不到他們的。
「嗯。」輕輕答應了一聲,司空張望了下附近的建築,最終選定在鄰近酒樓上有一些距離的馬廄那邊藏身。
「應該說幾乎沒有做過吧。」看著司空比了手勢往馬廄那邊的方向過去,章天延很快就意會過來對方所指的意思,在司空起身行動後,他也緊跟在對方後面一同而去。
他們倆人分別藏身在馬廄的柱子後面,司空再次探出頭查看隔壁廢棄酒樓的動靜,同時在心中盤算從何處進攻為佳。
酒樓的外觀自然已是殘破不堪,用來支撐二樓的頂梁柱早已不知飛去何處,窗口更是早已掉落破了一個大洞,只剩下一樓在風中搖搖欲墜地苟延殘喘。雖然不排除有地下室的可能性,但若是只有一層樓的話正面或從後門潛入是較好的方式。
若是存在地下室,那麼無論從何處進攻都無所謂,問題是要找出通往地下室的方法而已。
「小天,你那個位置能看到這棟建築物有沒有後門嗎?」從自己的位置來看雖然看不到,但司空直覺認為這種建築物應該有後門才對。
畢竟自己的原世界也沒有少存在過酒樓這種建築物,司空對於這種建築可以說是瞭若指掌。
「有,但是有木板擋住門口。」
章天延稍微傾身往前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見在後面有一道小小的門口,雖然大門已經毀壞,但似乎有誰用木板擋住了門口且暫時當作大門使用。
「意料之中。」司空點點頭表示明白,倒不如說要是大門敞開,他反而會懷疑這是敵方刻意所為,怕是有陷阱在其中,「小天你有辦法隔空破壞那座門板嗎?」刻意壓低了聲音,司空繼續問道。
「這你可能要另請高明。」章天延後退兩步搖搖頭。
「你上次的戰鬥是打假的嗎?」司空瞪了章天延一眼,這傢伙是有多不想出手?
「我又沒辦法好好控制,不小心掀了整座酒樓怎麼辦?」章天延張開手招來一陣微風,接著又握緊拳讓掌心剛形成的微小旋風消散。
「掀了就掀了,這附近沒什麼住戶,又壓不死下面的人。」而且章天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控制不好的人好嗎。
「司空……」
「幹嘛。」司空猛一抬頭,正好看見章天延突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就要往自己身上蹭。
「嗚嗚,你怎麼這麼殘忍。」就算沒有住戶也不可以掀屋頂啊,就算壓不死下面的人也不可以掀啦!
「……你要用還是不要用?」看著章天延誇張的哭戲,司空沉默了三秒問道。
章天延從剛剛還在與姬愛琉討論分組小隊時反應就一直很奇怪,好像是在阻饒什麼似的,可是司空又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司晴哥被帶走之後到現在,要說司空心裡不急是不可能的,但是與此同時他又不那麼希望自己再見到司晴哥,他知道他們兩人見面必定又是十分尷尬。
如果司晴就此喪命,他想他會為此悲傷而哭泣,可明明知道這是場分秒必爭的救援行動,司空卻又抱持著不願意太早見到對方的矛盾心情。
他自己也還沒有整理好思緒,到這座馬廄前的行動為止他大部分所想的都是如何救出夏洛特,刻意地讓自己忽略司晴哥。
不去思考的話,就會覺得輕鬆一點了。
「……我用。」歛起了笑容,章天延臉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司空,似乎有些猶豫地開口:「可是司空,你準備好了嗎?」
「什麼意思?」挑起眉,司空反倒不解章天延為何會這麼說。
面對司空的疑問,章天延卻別開了眼神,他轉而看向那棟廢棄的酒樓,心底不知在思考些什麼,墨色的眼瞳隱隱浮現紅色及金色。
「你倒是說句話啊。」看著章天延反常的態度,司空用手軸撞了撞對方,就是不明白章天延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章天延被司空撞了撞之後,輕輕地嘆口氣,他再次回過頭緊緊地看著司空,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司空面對章天延如此謹慎的態度,也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等待對方開口的那一刻。
「不,沒什麼。」然而最終,章天延卻搖搖頭眉又再多說什麼,他站起身看著門板開口,「我去把門板破壞掉吧,你是只要門板離開門口就行了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剛剛……?」司空欲言又止,只能茫然地看著章天延起身離開。
「我說了沒什麼,我去去就回。」章天延回過頭,突然對司空報以淺淺的笑容,他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別看我這樣,我的年紀其實比司空你年長喔。」
接著,他便往前走了幾部,盡量消去自己的氣息接近酒樓的後門,同時間試圖搜查附近的氣息。
對章天延來說,破壞區區一道木門的確沒有什麼困難,但問題是他必須思考這樣做會不會影響到世界運行的軌道。相比於同樣來自於異世界的司空,章天延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非常多的限制,這是埃而維尼亞這個世界本身所做出的保護機制,為的是不影響世界運行的軌道,也為了讓其他世界的神明不再能過度插手干預。
張開手心,章天延又是一陣猶豫,其實他知道這裡並不會與弗奧正面相對,但問題是再多的預知都比不過他心中不斷膨脹的不安。
他總是覺得司晴肯定為了司空而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想要保司空完全,但是司晴已經答應過自己會幫忙改變朋友的命運了,應該不至於會在這裡……
閉上眼睛,章天延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只見他朝掌心已然聚集的旋風輕輕一吹,數道風刃立即凌厲地朝木板門飛去,緊接著碰的一聲,整片木板頓時化作一片片木屑。
即使他們大動作地將木板完全破壞,酒樓當中似乎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對章天延來說是意料之中,對司空來說卻是意料之外。
他們倆人後來由著破舊的木製牆面而行潛入酒樓,卻並未在一樓發現任何可疑行跡,司空在廚房附近找到機關,啟動了前往地下室的暗門。
當時司空與章天延對看了一眼,雙方便毅然決然地一同前往地下室。
在即將進入地下室之前,除了地底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外,他們都各自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