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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言知回神清醒時,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景色便立刻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在陸家了,至少以陸家長年風吹雨大日曬的道觀來說,絕計是不會有現在被吊在房間天花板上,整個燈座都被鍍了一層金在外頭的水晶吊燈。

 

  陸家就算中樂投大概也不會把錢花在這種一眼就明白顯然是在炫富的地方,陸言知猜想二哥多半會把中樂透的錢拿去存在銀行升利息。

 

  陸言知原本醒來時滿腔熱血要趕緊去救,卻怎麼也不料動動手指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束縛住了靈力,他試著在體內轉了一個周天,看能不能碰碰運氣擠出一點靈力來,可惜一周天之後,他當真是一丁點靈力都使不出來,徹底的成為了一個平凡人。

 

  失策,當真是失策。他怎麼就忘記了,張家要是真活捉了二哥,怎麼可能不順手牽羊把他也一併帶回家呢!況且當時他還意識全無,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完完全全對張家發出一種來啊抓我回家啊的訊息!

 

  陸言知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好一陣子,心中想著也不知道二哥怎麼了,以二哥的個性別人進犯,應當禮尚往來,打回去就是了。

 

  可是陸言知人現在就躺在這裡,這絕對不會代表著二哥打贏了張家,可是二哥真身貴為夜巡遊將軍又要怎麼才會打輸呢?

 

  張家當真如此強悍?還是說出現了比二哥神職要高的神?

 

  陸言知認識的人當中,目前神職比二哥還高的不外乎就那麼幾位,金憲程、上官斐、龍慶洋、朴泰英。

 

  金憲程光是經營診所就已經忙到快要爆肝了,陸言知量對方也沒有時間出來遛躂,至於幫助張家……反正陸言知覺得是不可能的。

 

  上官斐,不對啊,學長陰自己人幹嘛?說起來二哥還算是學長底下的職員。

 

  朴泰英能完全使用力量的時間在晚上,陸言知不認為光天化日之下,朴泰英有能力把二哥打暈帶走。

 

  龍慶洋雖然可疑,但是基於從小到大一路走來的朋友情懷,陸言知也不認為對方會做出幫助張家的這種事情。

 

  陸言知不禁皺起眉頭,這麼說來難道還有其他人嗎?日巡遊神?但根據陸言知所知,日巡遊神投胎時間晚了太多,現在恐怕還是小女娃。

 

  陸言知在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怎麼想不出來幕後黑手究竟是誰,他把自己呈現大字形攤在床上,沒多久就索性從床上跳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試試看能不出去吧。

 

  豈料,他前腳才剛走到門口,白色的木門居然就在陸言知眼前喀的一聲,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房門被突然打開還不打緊,讓陸言知更驚訝的是,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葉觀。

 

  葉觀顯然也沒有料到陸言知會就這樣站在門口,他才剛想要反射性的關上房門,陸言知便搶先一步,率先捉住了對方的手腕。

 

  「還想跑去哪?」轉手就把葉觀往房裡帶,陸言知一邊沉著臉色說道,一邊卻又覺得葉觀的那骨感的手腕摸起來似乎又瘦了不少。

 

  葉觀試著往後收了收手,卻不料陸言知又將他抓得更緊,他只得作罷,一雙琉璃色的眼珠子掃了一眼陸言知後便低低垂著。

 

  良久,葉觀才道:「你不是說要抓我去給人審判,我就忙著躲你了。」

 

  「我、我說得那是氣話,總也得搞清楚哪些是你做的,哪些不是才能下定論啊。」陸言知有些尷尬地說道。

 

  當時他是氣葉觀擅自對緣分線動手,可是這次的鬼子事件中,如果陸言知想得沒錯,恐怕早在葉觀之前張家便已經掌握對緣分線動手腳的方法了。

 

  陸言知剛剛躺在床上還想過如果龍石心是二哥的生父,那為什麼當初他看龍石心的親緣線會毫無異常,二哥的緣分線卻是只剩下半長不短小小一截。

 

  還有為什麼二哥的親緣線不是被完全除去,而是剩下半截,他左右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一種令人髮指,卻不是不可能的原因。

 

  解鈴人在對緣分線的各種解法中,雖然不能結緣,但其實可以幫人換桃花。

 

  這個換桃花,其實也就是幫人牽姻緣,幫助有情人終成眷屬,具體的做法,就是將男女雙方連向他人的姻緣線不完全截斷,而是改取一部分下來,再用那條被取下來的部分連向雙方後接起來就行了。

 

  而姻緣線可以做如此操作,自然其他緣分線也可以了。只是陸言知的記憶中,解鈴人從不逾矩做其他操作,這種近乎改命的術法,他只會在姻緣上答應他人請託。

 

  所以假如張家掌握了對緣分線動手的方法,那麼一切便說得通了。陸言知當時看龍石心的緣分線之所以是完好的,並不是因為那條線真的完好,而是因為中間「某一段」是從二哥身上剪下來接上的,最後面接上的人恐怕就是另外那個失蹤的孩子,顏靖陽。

 

  理論上這種緣分線的氣息都會格外紊亂,因為中間有一段並非自然產生的緣分線,但陸言知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緣分線,當時光顧著幫龍石心看人還有沒有活著,卻忽略了中間所參雜的瑕疵。

 

  陸言知思量至此,對著葉觀問道;「阿觀,林筱琪那次,是不是不是你做的?」

 

  如若張家真能對緣分線做出移花接木這種事情,那麼就算他們說出自己能對緣分線詛咒這種事,陸言知恐怕也不會感到驚訝了。

 

  有什麼好驚訝的?連透過緣分線換命這種事情都敢做,張家還有什麼不敢嗎?

 

  葉觀抬起頭,他抿著雙唇,淺色的眸子動了動,原本似是想跟陸言知說些什麼,陸言知本來也不催,就等著對方給自己一個答案。

 

  豈料,葉觀卻突然自嘲似地勾起唇角,說道:「答案很重要嗎?反正你又不相信我。」

 

  陸言知:「……」

 

  很好,葉觀現在記上他了,挑明了對著他槓。

 

 

  可惜陸言知才不會真的在這種問題上跟葉觀見識,他直接開口說道:「這是哪裡,你為什麼在這?」

 

  葉觀皺起眉頭,臉上有那麼一瞬間持除了會,然後他說道:「很重要嗎?反正你一定會說我跟張家有關連。」

 

  陸言知笑道:「你自己說的,我可還沒開口。」然後他頓了頓,望向門外的室內擺設探了探後低聲說道:「這裡是張家?那你跑來這裡幹嘛?」

 

  葉觀低著頭又是一陣沉默,不是陸言知要說,葉觀這個壞習慣在有要緊事要處理的時候真不是個討好的神,對話總是斷斷續續的,要是回訊息有就算了,問題是他們現在面對著面,陸言知還是得等對方想好了、決定好了以後才能聽見對方的回覆。

 

  果不其然,葉觀想了一陣後,才低聲開口:「……我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陸言知聽完,只感到自己額上青筋微微抽搐,這也是葉觀的壞習慣之一,老覺得別人會讀心術,陸言知哪知道葉觀想做什麼?說起來他根本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想要幹嘛。

 

  「說清楚,你想做什麼?什麼事情已經做完了?」語罷,陸言知覺得自已又該補充些什麼再次開口,「你要是不說清楚,別人不也老總是會懷疑你嗎?」

 

  葉觀顯然身形微微一顫,他依舊是低著頭,令陸言知摸不清此時他的表情就是如何也不明白葉觀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是最終,葉觀仍然沒有回答陸言知的問題,他動了動毫無血色的雙唇說道:「你二哥,我知道在哪裡。」

 

  陸言知揮揮手,見自己仍然無法凝出任何一絲力量,只得直皺眉語道:「謝謝,但是我現在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被封住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想屁顛屁顛去當累贅。」

 

  葉觀垂著頭掃了一眼陸言知,也不知他看出了什麼名堂,反正陸言知是不知道,只是葉觀突然往陸言知的手腕中心用力一捏,陸言知頓時一個皺眉,葉觀的力氣不大,雖然也說不上多疼,但任誰手腕中心連著筋的地方被人用力一捏,都止不住會心底一跳。

 

  但葉觀這一捏,倒也真捏出了些東西,至少陸言知能感受到某種堵塞的東西像是被疏通了一般豁然頓開的感覺。

 

  葉觀幽幽道:「好了。」

 

  陸言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葉觀,他問:「你什麼時候學會除了詛咒以外的功夫了?」

 

  葉觀說:「你猜。」

 

  陸言知:「……」

 

  猜個屁,他猜得到還用得著問嗎?

 

  不過仔細想想這裡是張家的地盤,就算葉觀在這裡瞎晃著撞出什麼術法順便學會了好像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當然,如果真能撞出什麼術法的話。

 

  陸言知也懶得在這種地方上繼續跟葉觀爭論下去,他反手拉起葉觀,直接問道:「我二哥在哪裡?帶我過去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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