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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華理站在原地楞了三秒鐘,才終於挑起眉反應過來。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男扮女裝?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兒身,怎能做這不敬祖上的打扮?

 

  「嘛,這事說得突然,不如我們就先到裡面去說說吧?」陸津笙在一旁幫腔道,卻沒有講明到底要不要讓解華理男扮女裝,他一把攬過解華裡的肩膀,就要帶對方往房間裡面走去。

 

  解華理本想推辭,要陸津笙就在這裡說清楚,卻不料自己的身體卻突然鬼使神差地跟著陸津笙一起走了進去。

 

  一段時日不見,這對雙生子的法術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了。

 

  「陸津笙,給我解開術法!」解華理扭身大吼,卻發現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聲音甫一出口,頓時小了不少。

 

  「小花啊,這夜已經深了,我們還是別打擾附近人家比較好。」陸津笙在一旁笑得十分危險,說話的口氣平淡地就像是在說今晚月色真美好一般。

 

  解華理差點沒有要往這個人笑得燦爛的臉上揮上一拳,只可惜他現在為術法所束縛,沒能真的揮拳攻擊,只能乖乖地讓陸津笙帶著走進了屋內。

 

  一直到解華理被陸津笙帶入室內之後,站在原地的陸津曲這才回過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被他們兄弟倆給刻意忽略在一旁的小妖怪,他心底暗自想道這小妖怪倒也挺守本分的,還真看不出來曾經是一座山頭的主人。

 

  「您有什麼話想對鴶鈴說嗎?」

 

  良久,鴶鈴見陸津曲不作聲,便自個兒先發聲詢問道。

 

  陸津曲刻意停留在外面,為的肯定不是其他的事情,而是想要單獨與自己談談,只是要談些什麼,鴶鈴就無法猜測了。

 

  雖然她認為八九不離十,是關於解華理的事情就是了。

 

  陸津曲聞言,卻率先冷哼了一聲,只見他一反方才對解華理那股親暱的態度,只是瞥了一眼鴶鈴後幽幽說道:「倒也不是想跟妳說些什麼,只是來這裡警告妳的。」

 

  「您想警告什麼。」鴶鈴挺直了腰背,墨色的瞳毫不畏懼地直視陸津曲,不卑不亢的回聲。

 

  她知道陸津曲現在如果想要,只要一根指頭就能讓自己煙消雲散,但她自認自己從未做過任何有害於解華理的事情,所以她並不畏懼。

 

  心中無愧,有何好畏懼?

 

  「你知道我們不相信妖物,老實說阿蟹這輩子也都還未曾對任何妖怪上過心,所以我們對於阿蟹收你在自己手下做事都非常驚訝。」陸津曲踢起地面上的小石子,鼻子低沉地哼了哼。

 

  驚訝歸驚訝,但若是解華理真心想要,他們兄弟倆也沒什麼理由去阻饒對方,只是端看過去的經驗,連他們雙生兄弟都想知道,解華理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才決定收下鴶鈴當手下,雖然以現在的情況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你知道為什麼解鈴人漫長的累世中,鮮少會有妖怪在他手下當差嗎?」陸津曲突然站定了身子,幽幽地問道。

 

  「為什麼。」鴶鈴問道。

 

  「解開他人善緣與惡緣的解鈴人並不被允許與他人結緣啊。」陸津曲呵呵笑了一聲,然後他突然轉過頭看向鴶鈴。

 

  晚風吹過,鴶鈴直視著陸津曲那雙眼睛,這才突然發現對方的瞳色全然不同於常人。那是一雙會勾人的淺藍色雙眼,只在月亮下浮出真正的顏色。

 

  「妳知道他上上輩子收的一個妖怪最後怎麼了嗎?那死得可悽慘了,就因為他收了一個妖怪,珍惜著對方,不小心與對方結下了轉世後再見面的緣分,老天為了懲罰他,就把那隻妖怪給除掉了。」

 

  鴶鈴看著對方,卻覺得對方無法自制的愈說愈興奮。

 

  「我跟津笙都『看』到了,那隻妖怪直到死前都淒厲的大喊,解先生,我好痛苦,救救我!救救我!」可是明白自己犯下什麼錯誤的解華理卻選擇袖手旁觀,任那妖怪面目全非地在自己面前被業火燒得魂飛魄散。

 

  那隻妖怪直到最後都還在奢望他的解先生能夠出手救他,可偏偏,直到被燒盡靈魂的最後一塊碎片前,解華理都終究只是低頭不語。

 

  「您瘋了。」看著陸津曲壓抑著上揚的笑容,鴶鈴淡淡地說了一聲。

 

  「我們都瘋了。」轉瞬便慘然地一笑,陸津曲那雙淺藍色的眸子轉了轉,接著他舉起手指向鴶鈴:「我很好奇啊,妳又會是什麼樣的死法呢?」

 

  鴶鈴冷然地看著陸津曲,並不在意對方口中的嘲弄的語氣。

 

  「我不會這麼輕易地死去的。」那怕是天帝鬼王來擋,只要解華理還需要自己的一天,鴶鈴都不可能會先解華理一步離去。

 

  況且人妖殊途,結下來世的緣分也的確本就違反了天律。

 

  「難說啊,老天爺的事呢,連鬼王都無法阻擋。」咯咯笑了一聲,陸津曲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別有深意地注視著鴶鈴,「小妖怪啊,我今天是特別來警告妳的。」

 

  「您想警告什麼?」鴶鈴反問。

 

  「警告妳早點離開解華理,否則哪怕只是一點點,只要一點點錯誤,妳都會立刻魂飛魄散啊。」說到這裡時,陸津曲的眼神轉而變得極為悲傷,他看著鴶鈴的身影卻更像是看透了什麼東西似的。

 

  鴶鈴站在原地思考一會,很快便理解了陸津曲究竟都在看些什麼。打從一開始,陸津曲所看的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是現在,而是未來。

 

  「我不會離開他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

 

  「即使等待妳的未來將會萬劫不復。」陸津曲輕笑一聲。

 

  「即使等待我的未來將會萬劫不復。」鴶鈴緩緩重複。

 

  「妳可要想好,在這以後上百年……」陸津曲話未說完便猛然打住,天上赫然閃現一道電光,同時伴隨著警告意味的轟隆聲。

 

  「可惜了,我拐著彎所能說的事情已經被識破了。」陸津曲聳聳肩,走上前拉起鴶鈴那雙細白的手腕,然後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綁起一條串有鈴噹的紅線。

 

  今天解華理過來的事情早在他們兄弟倆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們也早早就準備好今天要告訴這對主僕什麼事情。

 

  「這是……?」看著那條閃著奇異光芒的紅線,鴶鈴在陸津曲綁定之後高高舉起,連著紅線的鈴噹也跟著響起清脆的聲響。

 

  「只能使用一次的護身符,妳不想要就算了。」陸津曲沒好氣地說著,一伸手就是要抓回紅線,卻不料被鴶鈴一個轉身躲過伸出去的那隻手。

 

  「才不還給您呢,陸家雙子親手製作的護身符,這說出去可以羨煞多少妖啊。」咯咯地笑了一聲,鴶鈴緊握著自己的手腕,說什麼也不願意再把護身符給送回去。

 

  「那是給妳保護自己的,怎麼是給妳拿出去炫耀的?要炫耀就還給我!」陸津曲又是一個伸手,就是要討回護符。

 

  「呵呵,才不要呢。」鴶鈴翻了一個身躲過陸津曲的追逐,接著三步併作兩步地跑進房屋室內,卻發現室內坐著一名不知何時出現的女人。

 

  鴶鈴眨了眨眼睛,還是認不出眼前清新脫俗的高窕美女是誰。

 

  如瀑般的墨色長髮高高盤起,上頭還點綴了不少髮飾,還未上妝的容顏如冬日的白雪,幾乎不用上妝便已堪稱完美,只差上一點胭脂,想必肯定會更加動人。

 

  還有那如霜一般冷漠的眼睛,被那雙眼睛注視時不知為何反而有一種被吸引進去的感覺,鴶鈴覺得自己如果化身為人類雄性,肯定會愛上對方。

 

  「鴶鈴,出去。」冰山美女一張口,就是富有磁性的低啞嗓音,立刻打碎鴶鈴的幻想。

 

  鴶鈴在原地呆站了三秒鐘,這才將視線移往從剛才開始就在偷笑的陸津笙,當她終於了然些什麼而回過頭看著冰山美人時,才張大了嘴,結結巴巴地問道。

 

  「主、主人?」

 

  「出去。」解華理冷著一張臉,沉聲命令道。

 

  「我覺得您再上個胭脂會更好。」

 

  鴶鈴決定無視解華理的命令,逕自從異空間中拿出珍藏多年都捨不得用的胭脂後,恭恭敬敬地端給陸津笙,臉上還一邊壞笑說道:「陸大人,這是鴶鈴珍藏多年都從未使用的胭脂,這胭脂據說一但用上,便如在冬日霧中盛開的紅花一般,不僅襯托氣色,更能襯托出一個人的氣質,不如今日用在解小姐身上試試。」

 

  說到解小姐三個字時,鴶鈴再次無視後面解華理那雙可以輾她千百遍的眼神,稀鬆平常地順口而出。

 

  「嗯,好貨。」陸津笙笑著接過了那盒胭脂,擺明了要一起耍著解華理玩。

 

  「陸津笙!」

 

  解華理出聲警告,可天不怕地不怕的陸津笙哪會理會解華理的警告呢。

 

  「我的好哥哥啊,反正就算你的小妖怪不給我這妝盒,我也會給你上別的東西,只是我終究不是女孩子家家,那東西是我隨便抓路邊的野草做出來的。」陸津笙拿著鴶鈴給的妝盒端到了解華理面前,一邊露出危險的笑容一邊說道。

 

  「我的好哥哥,你是要小妖怪的安心小妝盒,還是要津笙做得毒藥呢?」

 

  解華理覺得他兩個都不想要,他只想要往這兩個小渾蛋臉上揮一拳,用鼻血點綴他們的外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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