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陸言知認真體會到沒有了兩位好友的自己,的確就是不折不扣的無能兼廢物。整整一周,無論他用什麼方法詢問,都沒辦法探問到關於朴泰英的任何事情。
陸言知有試著詢問與朴泰英熟識的好友,可惜卻得到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朴泰英的家庭情況,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最清楚不過的人應該是陸言知跟龍慶洋才對。
「如果連你都不知道的話,我們也不會知道啊。」朴泰英系上的好友如此對陸言知說道。
陸言知啞口無言,就實際上的情形來看的確是這樣沒錯,畢竟若要說誰是朴泰英最要好的朋友,莫過於陸言知跟龍慶洋了。
二哥交的辦法陸言知也不是沒有試過,可偏偏沒用就是沒用,那個方子得要集齊兩樣東西,第一是朴泰英的貼身物品,第二是朴泰英生母的貼身物品。先不要說陸言知有沒有膽量拿第一件物品,這光是第二件物品他就完全拿不出來了,他就是要找朴泰英的生母,哪裡能拿出對方的貼身物品呢?
陸言知徹底感受到自己的無能,而且礙於過去與張家的協議,他不能學太多陸家的術法,基本上只有學習如何防身,其它一些足以跟張家對抗的術法或是好友的術法——包括尋人——他就一概沒學了。
陸言知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抱頭後悔,當年跟張家做協議的時候,他哪知道他是解鈴人啊!陸家後來也沒有人告訴他,還要旁邊的人在他活到二十歲的時候三番兩次給他暗示他才終於了解過來。
「小叔小叔,你在煩惱什麼呢?」陸以光在一旁玩著小汽車突然抬起頭問道。
陸言知抬起頭,正要說小孩子不懂時,坐在另一邊正在看童話書的陸以恩卻先接著開口了。
「小光,肯定是太陽哥哥跟月亮姊姊的事情啊。」
「那為什麼不要去問帝王哥哥啊?」陸以光似乎還是不解,正在聽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陸言知聽到這裡也甚是不解。
陸以恩跟陸以光經常會給身邊認識的哥哥姊姊取綽號,聽久了陸言知通常都能猜個七八成出來,但這個帝王哥哥,他反倒是真的第一次聽見了。
「因為小叔不知道啊。」陸以恩滿是一臉很無聊的神情又翻過了童話書,陸以光則是喔了一聲便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陸言知並不像這對雙胞胎一樣有彷彿讀心術一般的能力能了解彼此的意思,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開口詢問。
「小恩,你們剛剛說的帝王哥哥是誰?」
陸以恩一聽到陸言知問起,頓時浮現了高興的神情抬頭道:「小叔想知道嗎?」
「嗯,我很想知道。」
陸言知尾音才剛落下,便聽到自家兩個姪子嘻嘻地笑了一聲說道如你所願,緊接著腳下一懸空伴隨著強烈的暈眩感,陸言知登時眼前一片昏黑,再回過神時,不知為何已經來到了學生會辦公室了。
「陸言知?」上官學長明顯人就坐在辦公室裡,平日裡冷靜的語氣在見到陸言知突然出現時明顯有些詫異,但陸言知頭暈都還沒有恢復,上官學長突然又恢復了那一貫的語氣開口,「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
小恩跟小光也跟來了。陸言知如此想道。
「也沒什麼,就想代解鈴人問問陛下,知不知道兩位失蹤的大人究竟去向何處呢?」較為成熟且充滿朝氣的嗓音響起,陸言知當下就反應過來是小光先開口說話。
但他總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裡也聽過……
「呵,天界的事情,與我何干?」上官學長用那嘲諷似的口吻輕笑一聲,聲音中又冷了幾分。
「好說歹說,那兩位可都是您的前同事。」陸以光繼續開口,依舊不改一貫的輕挑語氣。
一旁的陸言知好不容易頭都不暈了正要開口,陸以恩卻眼明手快地一個上前,給他加了一道術法,陸言知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便頓時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上官學長顯然也看到了這件事情,只聽見他又是一陣輕笑,開口道:「怎麼,你們兩個也怕被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貌?他早該知道了吧?」
「不是,只是覺得陛下您現在的樣子,恐怕也不好讓他撞見吧?」陸以光從容地答道。
陸言知在一旁仍舊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陛下?什麼樣子?這些人又暗中在搞什麼鬼了?
「何時見你們陸家雙子這麼好心了?」上官學長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還有,我糾正一下,星宮與天庭雖同屬天界,但位階不同,星宮遠高於天庭也不插手天庭的破事,我跟他們可不是同事,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總歸都是天界的人,關係不至於這麼差吧?」
「如果你是在問還在天庭時就跟那個人打了兩次戰爭的人的話。是,關係就是這麼差。」
「那現在呢?」
陸言知沒有聽見回答,只聽見一聲冷笑。僅僅這麼一聲冷笑,就已經足夠當作回應了。
「好吧,那陛下能不能看在夜巡遊將軍的份上,幫我們一個小忙呢?」
「喔?你這是在遷關係?」上官學長懷疑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可是記得陸家雙子以獨來獨往為名的。
「嗯,這一世我們裙帶關係超強。」陸以光毫不掩飾地承認了。
「這倒是有趣,你怎麼不讓你哥出來說幾句話呢?」上官學長這回不再冷笑,而是點了站在陸以光身邊的陸以恩出來說話。
陸以恩並不奇怪對方突然讓自己說話,只見他琢磨片刻,便用那溫潤的嗓子開口,「如以光所說,這一世,我們並不孤單。」
陸言知聽到對方的聲音,還是覺得這兩個人的聲音都分外耳熟,平時聽慣那兩小子童稚的嗓音,有幾句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說話,只能知道一個是陸以光另一個是陸以恩。
話說他都知道是小恩跟小光了,到底為什麼要蒙住他的眼睛啊!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陸言知內心崩潰的大喊,上官學長似乎也是在顧慮著什麼,才在剛才刻意問了陸以恩,他低著頭想了想,終於鬆口,「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山中。線索,往中心去。」
「多謝陛下。」陸以恩跟陸以光立刻是拱手一揖,卻招來上官學長一陣暴怒。
「問到了就快滾,我才不想看見你們兩個禍害!」想起這兩個傢伙做得好事,上官學長深深後悔著自己居然沒在他們踏進這空間裡的時候就一掌拍死它們,以洩心頭之恨。
陸言知從頭到尾都在狀況外,此時仍然感到疑惑,他家兩個姪子到底什麼時候跟學長有掛勾了?
「別這麼說嘛,好久不見,陛下難道不想敘舊嗎?」陸以光大笑,跟著陸以恩拉著陸言知,兩個人一起施展術法便要從這個空間跳出去,徹底無視上官學長那簡直要抓狂的眼神。
「滾!」
陸言知最後只聽到上官學長那帶了些嘶啞的低吼聲,再接下來又是一陣暈眩,他本以為小恩跟小光會帶著他回到家裡好好解釋所有事情,卻沒想到他落地時,感覺到自己明顯並不是回到了家裡。
立即撲鼻而來的是獨屬於林木及泥土的芬芳,陸言知一踏地便聽見四周傳來了蟲鳴鳥叫的紛紛擾擾,雖然他的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但雙手所碰到的地面並不意外是還有些潮濕的泥土。
嗯,看來他的確是被丟到荒郊野外了。
「小叔,我們就送你到這裡了。」溫潤如玉般的嗓音在耳畔旁響起,陸言知僅微微一愣便反應過來是陸以恩在同自己說話。
他才正要開口詢問兩人剛才到底星宮跟天庭與上官學長有什麼關聯,上官學長最後給的線索是什麼意思,他們兩個人又為什麼要蒙住自己的雙眼,這都是些什麼事情時,他聽見啪的一聲,眼前頓時恢復光明且毫無在暗處待太久後見到白光時的那種刺眼感,而是順其自然地就能看見周遭的東西了。
陸言知回過頭四處張望,卻發現送他過來的兩個姪子早已留下他一人,先行離開原地了。
好啊這兩個小鬼,居然把自己的小叔丟在荒郊野外拍拍屁股就走了,這再怎麼說也得給個提示或線索吧,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就光把他丟在這裡呢?把他丟在這裡他就會無師自通的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嗎!
他又不是讀超能力系,也不是修讀心術科,他怎麼會知道上官學長再講什麼東西,又怎麼知道那兩個小鬼再搞什麼南北!
陸言知覺得自己心累到極點,除了感受到自己的無能以外,還要被周遭的人認為自己什麼都會也就算了,現在還要能心電感應,這能不心累嗎!
「唉,怎麼我就過來處理個人,還能遇到您呢?」
TBC.